【美丽永丰】藤八河旁的老街(文/罗辉)

2023-05-10 14:56: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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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街很老,象一本古老的线装书,值得你去珍藏。小巷,吊楼,青石板;老井,拱桥,古戏台。即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,更是一卷缩小了比例的清明上河图。

说起吊楼,其实与湘西的那种吊脚楼差不多,只是老街的居民习惯称为吊楼而已。它们最基本的特点是临街而建,倚楼相望;三、两户合住,五、六家群居,很少单家独户。正屋在后,厢房在前,吊楼部分悬空,靠柱子支撑,上面住人,下部供人行走、摆摊设点。小青瓦,罗马柱,司檐悬空,木栏扶手,走马转角,古色陈香。



老街的房子紧邻吊楼而建,住户环绕吊楼而居;中有逼仄的小巷隔开,错落有致,分散有序。一到寒夜,木板房纸糊的缝隙就会透出凉凉的风来,嗖嗖地、刺骨地,只有当一家子人围坐在火炉旁聊天,才有了丝丝的暖意上头,驱走寒冬。

小时候,没有电灯照明,没有娱乐活动。一到夜静时分,“咣”的一声——总有一记重重的锣声传来,打破这黑夜的死寂,非常清晰,清晰得让人猝不及防。紧接着,锣声的背后定是一位沧桑老人极富穿透力地喊声:“各家各户,小心火烛啰!”

这一声声喊和一声声锣,由远而近,从大街上飘来,临小巷而清晰,拐了几个弯后,渐行渐远而又归于平静。于是,微黄的油灯下,写作业的小孩,补衣裤的女人,抽旱烟的老头,抑或玩纸牌的兄弟,说悄悄话的姐妹,如部队里听到熄灯号一样,不约而同地早早收起手头的事,大人们总是很小心地将火盆中的炭火掩灭,然后把很不情愿上床的小孩硬塞进冰冷的被窝,熄灯,睡觉……



老街的早晨,是从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广播里的序曲开始的,是空气中飘荡的一首首油盐酱醋、锅碗瓢盆协奏曲。每逢农历“一、四、六、九”当街日,这样的早晨显得格外的匆匆而忙碌。卖时蔬的老农,第一时间占据着有利的空间和地段;赶圩的老表,纷纷从十里八乡涌来,不止有周边的乡民,还有永丰、吉水、乐安的生意人,常年穿梭在这千年古镇,乐此不疲。老街的圩日,常年车水马龙,云集圩场;各种农副产品肩挑车载,纷至沓来,日中为市,午后渐散,交易和往来人流盛况时可达万人。


那时候的老街,不仅仅是三县农副产品的交易集散地,还是毛边纸交易的集散地。藤田不产毛边纸,但中村、上溪、石马,三乡生产的毛边纸都会自发地集中到老街交易,然后打上“藤田毛边纸”的字样运往外地,老街的重镇作用可见一斑。

老街的建筑,多为鹅卵石砌成的内墙,加木板房外围结构,隔音很差,楼上的脚步声“踢踏”作响,余音过后,留下的往往是一层又一层的灰尘。在那个报纸稀缺的年代,一到过年前夕,商店里的白纸和年画,就成了紧缺商品,家家用来糊板缝、糊窗户,既美观又防尘。

老街以菜街为主街,其余为支街。老街的街道,一是以买卖集散地命名,如铁街、蔑街、菜街(天王庙门前)、鱼街(照相馆门前)、盐街(解放前卖盐,解放后卖布,也有人叫布店门口);二是以土地归属命名,如晓岭街(隶属岭南大队)、曾坊街(隶属曾坊大队)。再细一点的分类,则以建筑特征命名,如饭店门口、戏台脚下、文湖口、三水眼等等,各种交易分类有序,居民耳熟能详。




说起老街的建筑,不得不说一说这几个地方。

藤田饭店。听老辈人讲,解放前的藤田饭店,原本是一座很大的祠堂,为当地大户人家私建。解放后成立区政府,为区政府办公所在地,之后才改建为藤田饭店;区政府也搬迁到了藤田公社办公,即现在的镇政府。

天王庙。矗立在菜街中段,为老街的中心点,供奉着四大天王,是当地乡民求神祈福、烧香拜佛的地方,常年信众如云,香火鼎盛。最早该庙为周边“八姓人”捐资所建,,,天王庙不存,乡民们唏嘘不已。之后,公社拆除该庙,在原址新建了一座砖瓦房,原鱼街照相馆对面的缝衣社搬迁至此,量体裁衣、量身定做,生意红火。即便如此,庙门前的角角落落依然插有香火供奉,信众祈福的善举没有停止。

金鳌学校。藤田小学的前身,是一所有近百年历史的学校,其校名几经变易。始建于1924年(甲子年),据《重修金鳌学校记》碑文记载,因校门正对相距五华里左右一座雄伟挺拔的金鳌峰,故命名为金鳌学校。校牌是用两块大青石雕琢而成,高嵌在大门顶上,校名"金鳌学校"是由当时省里有名的书法家刘凤起(清末翰林)题写的。建校时,校舍的右侧还建了一个"忠烈祠",其前面有一四层阁楼,名为"天章阁",系当时乡人为纪念宋朝罗开元、元朝唐述、明朝吴台鼎、清朝张元健四位爱国壮士而建的,为永丰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1936年,校名改为"永丰县立第四区中心小学",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高级工程师张国光先生,即为该校第五届毕业生。解放后,学校所在地成立了区人民政府,校名遂改为"藤田区中心小学",现为“藤田镇中心完全小学”。笔者有幸在此完成了五年的小学学业,一晃几十年过眼云烟,但此求学经历仿佛就在昨天,记忆犹新!



火,从盐街新药店燃起,由北向南往蔑街逼进。起火的原因,是一下永丰女店员在木板楼的火盆上烘焙衣物,无人看管引起的;情急之下,老街的街坊邻居早已闻声而动,离火近的,相互搬离屋内的生活用品、被窝蚊帐;离火远的,自觉飞奔到井边取水,手提肩挑,以接龙的方式不停地灭火。可惜,木板房、南风天,以及干燥的天气,街坊们只能在大人小孩惊恐的哭喊声中,眼睁睁地看着这条火龙摇尾吐舌、肆虐猖獗,风促火势,越烧越大,一根连一根房梁烧毁,一幢接一幢房屋倒塌,火光冲天,浓烟滚滚。整个老街上、巷子内、马路边,到处堆满了抢救出来的桌椅板凳、锅碗瓢盆,甚至家禽家畜,一片混乱凄惨的景象;束手无策的居民们,只能暗自希望有奇迹发生,有几位年长礼佛的信徒,干脆跪拜在了天王庙前,双手合十、默默祈祷。奇怪的是,刚蔓延到天王庙背后的火势,突然之间熄灭得一干二净,不知是南风的停止还是神灵的护佑,火势没有继续蔓延,整条菜街完好无损,只有蔑街上的房子还在燃烧……

那年,我刚参加工作不久,分配在离家几十公里的地方上班。因为通讯不畅,未然及时赶赴家中,所有的场景都源自父母的回忆,那时我家就住在天王庙前、菜街后头,老井的边上,家中能搬走的物件早由邻居们转移到了百米开外的马路上,直到离县四十多公里的2辆消防车赶到,才将余火扑灭,家——算是躲过了一劫。



几十年过去,聊起老街的陈年旧事,有位年近九旬的老太太,街坊们依然记忆深刻。她,与大儿子同住在繁华热闹的菜街上,从我家拐过一条巷子便到了她家身体健朗,耳不聋、眼不花,腰不弯,背不驼,常年水烟袋不离手、大黄狗不离身,即使是三寸小脚,走路也顺顺当当,不用牵、不用扶,慈眉善目、衣着得体,像极了杨家将里的佘太君和荣国府里的老祖宗,四代同堂、儿孙绕膝。因为她孙女、孙女婿一家和我们同住一大屋的缘故,喜欢一到天黑,就带着她的标配(大黄狗、水烟袋和手电筒)来我们两家串门,与母亲很聊得来,通常要很晚才会离去。后来,我家有了第一台黑白电视,老人家来得更勤,除了打雷下雨的天气,几乎每晚都会光临,看《渴望》、看《霍元甲》,亦或是看新闻和歌舞,认认真真,从不瞌睡,直到屏幕上打出“再见”才肯离去。拐杖,敲击在小巷深处,余音袅袅……

当大火过后,要整体拆迁重建新街的风声传到她耳中时,老太太象掉了魂一样,不舍离开这住了一辈子的老街。极少感冒生病的她竟然慢慢忧虑成疾,之后一病不起。老太太离世后不久,那只忠诚的大黄狗也随她而去。随后老街重建,大部分居民迁往县城,少部分则定居在一河之隔的温坊新村,新街的崛起,既是一种必然,也是时代发展的需要,只是早晚而已。

    

 作者简介 

罗辉,男,先后在《新民晚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中国电视报》《江西广播电视报》《江西青年报》《井冈山报》等副刊发表过散文、小小说、随笔等文学作品,现供职于江西永丰县金丰萤石有限公司。



来源:井冈艺苑  文/罗辉   编辑:欣晴(415835366)    法律顾问:戴启旺 律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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