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回忆《知青上河图》
——40个知青的真实芳华岁月
文/ 裴宜广
15、“奔儿”
据资料显示,犬类是和人类相处最早的动物。好像羊是七千年,猪、马是八千年,狗是一万二千年。
当今社会,狗早已摆脱了看家护院,牧羊保畜的奴才命运。摇身一遍,成了"宠物"。
牠们吃香喝辣,穿着时尚,被人们牵着,抱着,载着。牠们,象家人,似亲人。再有那满大街的宠物美容,宠物医院,宠物用品。更有那狗塑像,狗美拍,狗视频,狗追悼会。
牠们有各种各样好听的名谓,牠们有形形色色高贵的血统,牠们有令人啧舌的身价,更有灾难临头时人们对牠们的拼命保护。这一切,恍惚真真是"遂令天下父母心,不重养儿重养狗"了。
为何出现这种变化呢?社会发展程度,亲情藉慰需要,餋养能力提高,社交手段增加,这些都是理由。但我听到的最多的一个理由是:“通人性"。
每每至此,就有一条白色的土狗,跳跃进我的脑海、眼前…
狗通人性,一点不假。
我们下乡第一天。我们林场的那条白狗(贫农代表叫它“奔儿”)就能把我们和外人区别开来。只咬外人,不咬我们。
我们每次回城休假,“奔儿“都亲自把我们送到火车站。一直到火车开走很远了,牠还站在那里不停地摇晃着尾巴。
我们每次从城里回来的情形更是让人感到温馨和感动。
我们林场在黄河故道,回林场必须翻过一道大堤,大堤离我们林场有四五里地远。每当我们从大堤上一露头,“奔儿”就一溜烟飞奔而来,摇着尾巴直朝我们身上扑,朝小个子同学的脸上舔。
特别是有时我们半夜回到林场,“奔儿”凭着狗的灵敏嗅觉,依然飞奔数里之地,准确地扑向我们 。
最让人难忘的是我们参军走的那天。
那一天,“奔儿”一直跟着我们来到了十几里外的火车站。
我们这边兄弟们难舍难分,哭的天昏地暗。“奔儿”在一旁也尾巴轻摇呜呜咽咽。
火车开了,送行的弟兄们哭着喊着,车上车下紧紧拉着手就是不松开,一直跟着火车跑。
他们是哭我们,舍不得好兄弟们从此离去。更是哭自己,哭自己看不到希望的命运。
他们后来给我来信,说自从我们当兵走后,他们晚上睡觉时,经常像狼嚎一样捂在被窝里面哭。
大家都说人最可怕的是没有了自由,实际上人最可怕的是没有了希望。
“奔儿”也感知到了,这是真正的分别,真正的永别!
牠激动起来。牠大声叫着,使劲跳着,直往火车上扑,急切的眼神在车窗里面寻找着我们。一声声呜咽在呼唤着我们。
牠想让我们再拍拍牠的脑袋,牠想让我们再喊牠一声“奔儿”。
列车已开出很远了,我们仍看见一个白点在跟着火车奔跑,在跳动。那是我们林场的狗,
那是我们的“奔儿”。
"奔儿"。
叙写至此,泪水盈眶。
裴宜广,男,1955年出生。开封诗歌朗诵协会会员,中国化学工程第十一建设有限公司退休职工。大专学历,当过二年知青,当过五年兵,经过三年商,当过三十一年工人。酷爱文学艺术体育。热爱读书写作朗诵。